千年长安怀旧游(下)
千年长安怀旧游(下)
昔日的天街如今已没了历史的风尘
那个自贞观三年(629年),从长安西去历时18年穿越数十国抵达天竺的叫陈炜的帅小伙,他的白马一定驮着卷卷经书(657部梵文佛经),在抵达承天门的时候,是否抬头仰望一下城门,然后信步进去?18载的风雨侵袭,18载的荒野求生,纵然是一个帅小伙也变得满脸沧桑了吧。此刻他会不会轻舒一口气,用僧袖沾一沾额头的汗珠?
沿途的一块牌匾上记载了玄奘回京的情景:抵京当天,唐太宗派宰相房玄龄迎接玄奘,并举行盛大的迎接仪式,仪式上,玄奘展示了一部分佛经和佛像,人山人海的百姓争相围观,晚上玄奘夜宿朱雀街。次日,玄奘经天街进宫面圣。
每个朝代的黄土淹没着每个朝代
过承天门一直西行抵达含光门,原本,这个陌生的名字并未引起我的兴致,但是却赫然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含光门遗址博物馆”,在这里建一个遗址博物馆,想必不同寻常。进门,下两层阶梯,寂静幽暗的馆内游人不多,陈列柜里放置着在这里发掘出的每个朝代的木头、青砖、瓷片等等,黄色缎面的布巾衬于其下,灯光打在上面,孤独而清冷。可不是吗,它们或历经汉唐,或生于元宋,或静观明清,见证过繁华,也遭受过荣辱,它们同时代的物件早已散落异处,甚至华为灰烬。岁月消灭了一切,只留下残垣断壁下的它们,沉默的讲述当年的片段,也只能是片段罢。
博物馆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土堆,说土堆貌似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一段路。那是怎样的一段路呢?唐僧的小白马是否在这条道上悠闲吃草?李白是否在某个夜晚醉卧在路边?辛弃疾、欧阳修们是不是也曾在这条路上策马疾奔?
历史更迭,黄土掩埋黄土
路基覆路基,考古发掘工作者在路基上摆放着结果,下面土层为唐代,上面一层为宋代。这真让人浮想联翩,厚厚的黄土掩埋了荒草,掩埋了脚步,掩埋了有生命的和没生命的物体,但是,留下了经过这个朝代的人的名字。
一枚来自唐代的掌痕
在一处陈列柜里,一枚带着掌痕的青砖引人浮想,旁边的牌子上写着此砖烧制年代为唐,呵,多么诗意兴盛的年代,多么浪漫肆意的一段华年,可是,青砖上掌痕是怎么来的?是谁的掌痕?
下雪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在一片厚厚的积雪上,轻轻印上一掌,然后好奇地看一下自己湿湿的手掌?或者小时候,在一片湿湿的泥土上,按一下自己的手,看着五指的印痕,然后会心一笑?
城门外,又一个繁华盛世
那么,这块青砖上的掌痕是不是也是这样?在烧制好的青砖上印掌痕显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是,在砖坯形态时有人将自己的手掌轻轻一按,这一按定格了时空,穿越了古今。
但,是谁的手呢?会不会是一个女子给丈夫的信物也不一定呢——盛唐,他是窑工,某天,她去探他,看到新打制的砖坯,在上面印了一下手掌,送他寄托思念。他将这块坯原样烧制,于是青砖上有了这枚掌纹。朝序更迭,盛世荣枯,一个千年又一个千年,她的手抚摸这每一个朝代每一个面孔每一粒尘埃,抚摸这世事沉浮。
谁知道呢?所有的繁华都已落幕,所有的迷局也都无从追溯。只是,这枚盛唐的掌纹,还在抚摸着今时的长安。而城门外,又一个繁华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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