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历史簿上的重庆码头(4)
山城历史簿上的重庆码头(4)
8.江北嘴码头:百年之后变身爱情圣地
江北嘴码头,位于重庆嘉陵江与长江交汇处北岸,因泥沙淤积,江岸形成沙嘴而得名。与朝天门沙嘴码头隔嘉陵江相望,与弹子石码头隔长江对峙。
江北城历史上曾为东汉至明清的郡、县、镇驻地。它与重庆母城隔江相望,水运交通历来十分繁忙。江北嘴码头过去一直是自然岸坡,为方便客货上下,民国年间曾修建码头梯道。据民国《巴县志》记载,江北嘴码头“筑平台二,第一平台横十丈、竖六丈,第二平台横三丈、竖二丈,石梯路长十八丈、宽三丈五尺。自十七年(公元1928年)十月开工,至十八(公元1929年)六月完成”。1891年,重庆开埠后,江北嘴码头成为重庆重要的对外通商口岸,食盐、粮食、土陶、木材等交易品充街塞巷。岸上最繁华时,曾有6000余户商家。解放后,重庆港务局设立江北港务作业区,修建码头、货场、桥梁、公路等,这里又成为了重庆进出口物资的主要中转站。
1966年1月,重庆牛角沱嘉陵江大桥建成通车,随后江北城与观音桥公路贯通,由江北嘴码头过河旅客相对减少。1982年,跨江客运索道——嘉陵索道建成营运。这不仅成为重庆市容一大景观,也为来往江北、渝中的市民带来极大方便,江北嘴码头客流量逐渐减少。
如今,码头上方,一个新兴的中央商务区正在形成,高档住宅、豪华写字楼、大剧院、科技馆让陈旧的江北嘴老城焕发出新的色彩。开敞式的中央公园已经取代了当年的老街,成为这里新的主人。绿地、教堂、观景平台,与嘉陵江、长江、渝中半岛共享水天一色,共同演奏出一曲浪漫的都市华尔兹。现在,码头以及码头上新兴矗立起的新地标,已经成为了每一对恋人的幸福背景。漫步江北嘴,随时随地可以见到美丽的新娘与俊俏的新郎在这里定格爱情,这里已经变身成为了重庆最知名的婚姻圣地。
每一天,依然还有渡船来往于江北嘴码头与朝天门码头之间,虽然乘客寥寥无几,但这处码头依然还在坚守着自己的使命,日升日落中,迎来送往。
9.磁器口码头:“小重庆”江畔浮影
人们爱提及磁器口古镇,却不爱提及磁器口码头。
磁器口码头位于重庆市沙坪坝区东部嘉陵江南岸,沙滨路尽头的江边。磁器口旧称龙隐镇,民国《巴县志》记载,“龙隐镇水陆交会,极便舟楫,为重庆城西之重镇。”
嘉陵江流经磁器口一带形成较深的回水沱,江面开阔,水势平缓,船舶停靠十分方便,由于磁器口优越的地理位置,自古以来是嘉陵江下游的天然良港和商贾云集的物资集散码头,素有“小重庆”之称。
磁器口码头以出产和远销瓷器而得名。1918年,地方商绅集资在附近青草坡创建新工艺烧制瓷器的“蜀瓷厂”,瓷器质地良好,品种较多,远销外地,名声渐大,逐渐以“磁器口”名代替了“龙隐镇”。1925年,庆磁航业股份有限公司在磁器口成立,购置木壳船“庆磁”号、“庆合”号两艘,航行于磁器口与临江门之间。稍后,又购置较大的铁壳船“庆安”号、“庆厦”号两艘,扩大营运业务,在磁器口、中渡口、临江门设有专用趸船停靠,日平均客运约1800人次。1926年,民生公司成立,实力比庆磁公司更为雄厚,轮船航运业遂在嘉陵江上发展起来。磁器口商业繁盛的历史非常悠久,清末即有机器缫丝工厂在此兴办。20世纪30年代初,小龙坎至磁器口的渝磁公路通车后,四川乡村建设学院、四川中心农事实验场、六一气象台、重庆电力炼钢厂先后创办于此。磁器口因其工商繁盛、文教发展、人口众多而成为巴县首镇。
抗战爆发后,迁入磁器口地区的文教机构、工厂和政府机关达30多个,人口激增,商业更为繁荣,有各类商号、货铺、作坊1670多家,摊贩760多户,加入商业同业公会人员达1800余人,每天有300多艘货船出入磁器口码头。这一时期的磁器口,发展到了空前阶段,遂成为沙坪坝文化区的商业中心。
20世纪60年代后期,磁器口码头随着沙坪坝区商业中心的转移和水运交通的衰落而趋于萧条。今日的磁器口码头,已成为中外游人休闲、旅游的胜地。
10.合川钓鱼城水军码头:被遗忘的宋代战事码头
潜藏于江中的钓鱼城水军码头直到前几年才被人们发现。
这是一个位于钓鱼山南、近嘉陵江边的缓坡上的宋代军事码头,经历钓鱼城数位主帅主持的三次大规模筑城活动而成。整个码头坐北朝南而建,东、西、南三面临江,北部为至山顶环城的两道连接城墙。南部一道高耸的自然山崖为退守防线。码头的东面为自然港湾,供水军战船停泊。西面则是前伸至江边的码头平台,以巨石垒砌而成,遗址残基为高出江面约数米的巨型四边形。河岸筑有五层平台,以供修造战船、给养囤积,以及水军驻扎和守城将领指挥作战之用。整个钓鱼城水军码头与钓鱼城南外城紧密结合,构成了钓鱼城主城之下山地设防和江岸设防的综合攻防体系。
水军码头的城墙与普通城垒不同。它的城墙通体由灰黄、红棕色黏土逐层夯筑,于外部砌筑护坡条石加固而成,在保证坚固的同时能抗击江水的冲刷。墙分为东西向(断崖垂直于嘉陵江)和南北向,总长度约百米。宽近十米,中有石块筑成的不规则的陡峭石阶,一直延伸到断崖。在这些墙上,可以轻易地看到连排着的大约半米直径的大洞,共二十余个。
宋人将这些柱洞从顶部或者侧面打穿到城墙底部,再用坚硬的木棒插入柱洞中,就像现代钢筋混凝土结构中钢筋对建筑加固一样。露在外面的部分,可以搭上软的皮草或者编织物,如果敌人的炮弹打过来还能起到缓冲作用,整体设计严谨而精妙。
在那场闻名全世界的战役中,水军码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遗憾的是,世间记住了战争往事,却遗忘了水军码头。
1258年,蒙军迫近合州,次年2月,蒙哥兵临钓鱼城,驻军城外,随时准备攻城。
此时,作为物资吞吐器存在的水军码头,实际上却又远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物流码头。当战争打响时,由于城墙和马道的存在,它就是一个快速的出兵通道。这一连着城墙伸入江心的码头,可以让守军迅速控制江面,打击蒙军的后勤补给。伸入江边的城墙,还兼备了进攻功能。在码头城墙靠近峭壁的地方,有一个飞檐洞。当钓鱼城被守军团团围困时,这便是下山的唯一出口。根据史料记载,当时宋军敢死队就经常利用这惟一伸出城外的城墙屡次奇袭蒙军身后,获得不菲的战果。
自水军码头浮出水面以来,专家们挖掘出土了元宋双方交战时的铁箭镞、铁蒺藜、铁爪钩、铁马掌、骨箭镞和礌石等文物。古物虽无声,但若行走在斑驳的马道上,盘桓于码头的城垣、柱洞、炮台、兵洞等遗迹前,容身静默于江畔,江水仿佛还映照着那些将士凄厉的呼喊、石弹重重砸下溅起的尘土以及船泊熙攘的旧影。
足动www.zudong.com